两颗波波糖

霹雳舞演员波老师

(现代AU) 非亲非故(十四)

搭配bgm: blue-deca joins


    (十四) 

                 

       对绝大多数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来说,今天只是普通的夏天里一个普通日子,没有什么特别。前几天音乐节的热火朝天,也只在城郊那一片小草地上快乐。倒是暑假来临,终于迎来假期的人们也暂时没有今日星期几的概念了。oneday琴行自学校陆陆续续放假,就开始接到很多关于暑期课程的咨询,来店里看乐器、报名的人也多起来。

       周三自早上开店,就不断有家长带着小孩来琴行,oneday各位员工都没有闲着。“你好,我想了解一下电吉他。”有位女士走进店,身后跟着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店员闻言走过来朝二人简单讲了几句。这时店门被推开,莫关山一点也不强势地走进店,往上二楼的阶梯口走。同一时间又有客人过来问琴行的钢琴课安排,那店员这边还没讲完,那边也在等着,正好瞥见出现在琴行的莫关山,赶紧叫住他。

       “喂!别上楼!这边有客人想试琴,你来帮帮忙。”边说边朝莫关山挥手,然后对那二人说声抱歉,指着莫关山说这位比他更了解电吉他,交给他没错,自己快步去另一边接待别的客人。

      莫关山皱了皱眉,来不及拒绝,那店员就踩着小碎步移动到另一边了。他只得走到二人面前。那女士微笑着问:“可以试试这把吉他吗?”说着指向挂满电吉他的墙上某处。是一把吉普森lespaul,经典款,黑贴面。莫关山看了她身后的男孩一眼,说:“之前了解电吉他吗?”

      男孩发话了,说自己喜欢某乐队的吉他手,而他就只用吉普森的琴,所以自己也想弹一样的吉他。他说出那个吉他手的名字时双眼发光,莫关山盯着他看了两秒,没说什么,转身将那把lp拿了下来拨了两下,未插电吉普森的声音响起,他感觉那少年的视线紧紧锁在了吉他身上。“插上电再听。”他说完,然后从角落翻出一根连接线,把吉他连上旁边的调音台,在几个旋钮上调试几下后插上电源。他再拨弦时,小小的空间里好像被吉他音色的冲击波震动,lespaul沉郁又富重量感的声音经音箱放大涌出,这是足以代表摇滚乐的声音。他看了一眼男孩,对方半张着嘴盯着自己。

      因为痴迷摇滚乐来看电吉他的小鬼都这副表情,他想。

      当然也包括曾经的小莫关山。

      接着他弹了一段riff和一小段试琴时经常弹的曲子,男孩的注意力便从吉他本身转移到了莫关山身上。这个不向店员的人弹吉他的时候好像背景都模糊了一样,让他想起自己看过的视频里那些live现场的吉他手,也包括他最喜欢的吉他手,他的摇滚英雄。

       男孩立马决定就要这把琴,别的也不用再试。他妈妈也没有犹豫,马上同意买下了它。很多琴行的人会给初学者提一些选琴的建议,比如他们会说吉普森lesPaul不适合新手,因为琴重,指板太宽,不易入门。可莫关山不在乎这些,弹吉他不用自己喜欢的琴没有意义。 

       在收银台,男孩问那个试琴的人教不教学生,收银的店员说他只在琴行兼职,不带学生,但他坚持想要莫关山给他上课,他妈妈也表示学费贵一点无所谓。店员和二人解释了一通也没办法,只能去把莫关山叫来,问他愿不愿意给这个男孩上课。

       “我不教学生,没时间。”

       “我可以付这里学费的双倍,你看愿意吗?”男孩妈妈说。

       “和钱没关系,抱歉。”

       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最终他们只能留下琴行里的别老师的名片。最后男孩背着新吉他离开,倒也很开心。莫关山从店里看着他们一前一后通过琴行外的马路走远,再想那个具有诱惑力的条件:暑期课加上双倍的报酬,比自己在餐厅打工来得轻松太多。

       

        “刚才那个,你为什么不教?双倍学费教一个初学的小孩儿,这种事不是天天都有啊。”过一会儿一个店员过来问他。

      “没时间,不喜欢教小孩儿。”

      “诶?可是上次你不是收了一个学生吗,个子很高的那个。哦不过那人是付了三倍学费吧…”

      没有意识到自己踩到雷的店员看见莫关山脸迅速变黑,眉头一皱:“老子以后不给那人上课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才上几次课…”玩乐队的人都这么难懂吗?

      “……看着他烦。”突然被问到关于那人的事,这句话莫关山不知是对着谁说。这几天为了无视贺天,刻意不去想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事,可这些努力其实没有用。那人之前有事没事给他发消息,总是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还会说令他心神不宁的话。看起来无懈可击,又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最烦这种装好人的家伙。不过贺天对人看似很随和,其实对人处处防备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他愈发烦躁,那天晚上自己撂下话,叫他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没想到在贺天预付过学费的吉他课结束前,他都必须面对他。

      除非今天就是他们的最后一节课。

      在来琴行之前,他已经想好,如果贺天今天出现,他会把剩下的学费悉数退还,二人好聚好散,自己以后也不会再教任何人弹吉他了。他要把更多精力放在乐队上,最近他们多了好几场室内live,主唱兼队长也准备联系工作室发一张EP(迷你专辑)。

      橱窗外一片晴朗,有人匆匆经过,有人路过往里瞧两眼却未驻足。万一那人今天不来琴行,以后也不来,把音乐节的那番话当真了呢?

      不管怎样,莫关山不想欠谁什么。今天不来,总有一天这笔钱都得还他。


       二楼的小房间正在上课,他在二楼转了两圈又下来,到挂吉他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下,把挂着的琴一把一把地取下调音。这种机械的工作他挺喜欢,能感受各种吉他的手感,顺手的可以就着弹一会儿,在琴行兼职的好处之一。

      来琴行的客人个别会在他面前停留两秒,再欣赏一番吉他墙,又逛到别处。

      仿佛忘记时间了般,他把墙上挂的琴差不多摸了个遍,最顶上的一把fender也搞定,他起身踩在椅子上,把它挂回顶部的挂钩。

      回到地面,转身便看到贺天单手拎着琴包的背带,朝自己走来。

      莫关山一时语塞。即使有预感,现在这样也真他妈尴尬。

      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贺天脸上是那副惯常的笑脸,好想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氛有什么不对。

        “我没有迟到吧?”他问。

        “今天最后一次给你上课,剩下的钱退你,以后不用来了。”

        贺天收起笑容。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他问。

        莫关山往阶梯口走,从他旁边经过时说:“是你他妈自作自受。” 


       这次在二楼小房间共处,一个人浑身不自在,另一个面色如常。莫关山生硬地让他先弹音阶,这人就老老实实地低头弹起了音阶,而且还弹得不错。他不知道最后一次课要教他什么,反正这人也不是真的想学。任何一个吉他技巧,都无法达成贺天的目的,他自己承认电吉他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即使贺天想要的,莫关山给得起。

      吉他声突然停了,他的胡思乱想被打断。

      “我没有什么教你了,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学。”莫关山说。

      “那剩下的上课时间,和我这个即将’毕业’的人聊聊吧?”贺天笑着说。这个人就是这种猜不透、假惺惺的态度让他心烦。

       贺天干脆把吉他立在一旁的沙发旁,然后慢慢踱到窗边,对着窗外说:“是因为我是男的,还是因为我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而且最后几个字实在听着别扭。

       “我…我他妈被一个男的说这种话难道还要高兴吗?”

       “即使我说了这些,你的生活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扯淡。”没有改变才怪。

       贺天这时转过身,逆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那你告诉我,如果那天我不说,你现在是不是还会给我上课?”

       没等莫关山回答,贺天朝他这边走来,靠近的同时还低声说:“是不是?我带着目的面对你,和直接坦白,哪一种更好?”

      “你这些都他妈废话!老子对男人没有兴趣。”莫关山往后缩了缩。

        贺天的额发让他的眼神更看不透,他俯身近距离看着莫关山,轻轻地说:“你讨厌的话,我不会再前进一步。但是,以后每个星期三我还是会来,我还会出现在你们乐队的现场,我不会就此消失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耳语。莫关山上半身已经往后倾了不小的角度,这番话他一时难以消化。

      “你疯了吗…”

      “……”贺天没有回答他。

      小房间里又沉默下来。

      

      他只是在赌一个可能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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