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波波糖

霹雳舞演员波老师

(现代AU)非亲非故(十五)

可以搭配歌曲:bigger than love- oh wonder


(十五)


       “别缠着我了,等下去取钱还你,以后别来找我。”莫关山站起来,正视贺天道。     

       “你…算了,那好,我陪你去。”贺天知道莫关山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删掉,只能还他现金。他没有再拒绝,没必要把再弄得太下不来台。只见贺天把吉他收好,背在肩上走到门口转过来对他说:“走吧,莫仔~”

      “这他妈什么称呼,你别乱喊。”莫关山跟了上来。

      “不能叫你莫老师了呀。”前面的人说着,没有回头。今天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这个地方上课,也是莫关山最后一次教别人怎么弹吉他了。他皱眉盯着前面的人后背上的一点,要是这家伙没有把那个烦恼他几天的事情说出来,他们说不定会发展成更亲近的关系。但亲密关系和莫关山,就是两个连不起来的词。这样说不定是及时止损,再那番话会造成更糟糕的结果之前结束,可能是件好事。


      “拿好,和你两清了。”莫关山从自助银行走出来,把手里的钱递给贺天。贺天侧身看着他,没有伸手接。

       见他不想要,他凑上前想硬塞给他,二人的手即将相触时,贺天忽然一把捏住他的手掌,连同那一小叠现钞一起,而他因惯性往前倾,差点就撞上面前这个瘟神。莫关山趔趄一下站稳,手被贺天捏得很紧,挣了两下,抽不出。商圈的街道上人不多,大热天大家都在商场里凉快,阳光在二人之间投下圆圈状的阴影,莫关山气得不行。

      “放开!”

      贺天只是低头看了被他攥住的手,没有说话。两秒钟后他松开,莫关山“啪”地把钱放到他掌心里,想转身离开,没想到肩膀被扣住。“等等。”

        “我操,你找揍吗!”他炸毛一般猛地甩开贺天的手,转身的同时左臂发力想动手,在拳头逼近脸的一瞬间贺天的右手窜上来扣住他的手腕。“能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他微微皱眉,”还是你想在这里打一架?”不远处还是有三两行人。

      莫关山正默默使劲的手腕稍微放松了些,贺天就着这个状态,抓着他转身往前走。两个人一前一后,后面那个盯着自己脱不开还被拉着的手,又不敢再做出什么激怒前面那人的动作,憋着气被扯着往商场方向走去。

      “放开!我不跑就是…”

      闻言贺天在提了提嘴角,侧过头对他说:“我不信,进去再放开。”

      “你这人真是阴险狡诈还变态…”

      “变态以后再也不能找你上课了,”贺天边往前走边说,“留一点时间给我吧。”后半句压低了音量。莫关山放弃挣脱了,脚步跟上来,二人从拐卖儿童似的前后位置变成顺利拐卖儿童以后的并排走位,中间手还拉在一起,不过不能细看罢了。踏进商场,冷气扑面,贺天讲信用地松了手,莫关山终于收回手腕,捏得够使劲,他埋头搓了几下和贺天手心接触过的皮肤,心中将这人骂了百八十轮。

      “你要干什么?”

      听这语气,贺天想他是不是以为自己要做什么超越他理解范围之外的“新鲜事”,夹杂着如果自己说错了什么下一秒就拔腿告辞的威胁和一小点畏惧。还挺有趣的。

      “陪我逛会儿,请你吃饭。”他忍住没说什么刺激的话。

      大概是答案过于正常,莫关山默许的同时腹诽这个人肯定要耍花样。贺天瞥一眼他沉思的侧脸,没忍住伸手搓了一把他的短发。“喂别碰我!”


       他们在几栋楼相连的商场里没有目的地逛,经过了陈列品和店铺面积不成正比的奢侈品店,又穿过顾客不多、店员却不少的化妆品区,上自动扶梯到第二层,沿着一排快时尚品牌店面往里走,这一层人挺多。

      贺天问他想吃什么,对方答随便。两个人慢慢把这一层逛了个遍,最后走进一家日式拉面店。“其实我不常吃这个。”店里人不多,二人找了个双人座相对坐下时贺天道。“那你进来干嘛。”莫关山埋头翻着菜单。拉面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择,有些人不爱西餐谢绝海鲜,也有人不食辛辣重口味,他觉得无论莫关山有什么忌口、好恶,吃这个大概都没问题。翻了两下菜单,他抬头看向他,后者一页一页看得挺认真,值得庆幸。

      见他抬头,贺天侧身示意店员,不远处已经观察这二人很久的女店员马上过来帮他们点单。“你好,”贺天朝她露出礼貌一笑,“一份酱油豚骨拉面,谢谢。”“好的。”她接着看向莫关山,他把菜单翻到第二页,指着味增拉面说:“这个。”想不到这小子口味挺清淡,贺天在心里默默点头。

       等店员离开并将菜单收走,桌上买别的东西可以看,不得不和对面的人聊点什么,莫关山觉得这家店是凳子太硬。“我有个朋友,”贺天主动开口,“吃拉面只吃超辣味拉面,还要加很多蒜。”如果一般人要接话,可能是借这个话题表达自己的偏好,比如我平时不喜欢吃辣,由对食物的喜好扯到别的事物,接着和谐的餐桌谈话就此展开。可莫关山不是社交场合里的一般人,他听了这句打破尴尬的发言,为表示自己听到了,就简短地回了一句:“哦。”然后气氛陷入沉默,还没意识到自己成了终结话题的人。

      贺天心说这人不懂好好聊天,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莫关山被这视线盯得发毛,就盯着餐桌上的调料瓶看。

      店员把两碗拉面端过来时,见这两个人一句话不说,气氛却奇异地和平。“请慢用。”她猜这两个人并不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出于任何原因一起吃饭,不过这个黑发帅哥是真的很不错。

      “你们最近有演出吗?”贺天问。

      “下星期五有一场。”

      “哦,我会去的。”

      莫关山嘴里嚼着拉面,看贺天不紧不慢地筷子汤勺左右开弓,吃得很愉快,他甚至不问他在哪里演出,就说自己会去,大学生放假怕是闲得慌。同时这个人的毫不犹豫透露出自己的演出对他的优先级超过了别的事,他又感到一阵别扭。今天他们共处的这段时间,除去因为贺天的表白蒙上的那层像薄膜一样的怪异感,他忍不住会多想,但贺天的言行实在没有出格的地方,可以说是没有变化。

      他们两个人的成长经历中都缺点情感教育,父母角色的缺失,让贺天既早熟又渴望情感,没有倾诉的对象,进而学会隐忍,默不作声。莫关山缺陷的来自家庭之外,这些缺失的感情会教一个人适应群体,在人群中稳妥舒适地生存而不出差错。他的中学时代没有朋友,梁子倒结了不少;不受老师重视,又主动退出学校里的社交生活。如此经历把他炼成一个把感受往死里藏,绝不轻易吐露内心的人。

      其实同性恋也就这样…他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莫关山对这类人虽没有刻板印象,但绝不会主动把贺天这种笑面虎、狠起来没有上限怪胎和他们划为一类。他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更没有试图揣摩过同性间的情感或者人的性取向。毕竟这太为难莫关山了,他的生活里有更现实、更尖锐的事情要他考虑。

       贺天不会知道在自己吃个晚饭的时间里,在他用筷子夹起吸满汤汁的面条往嘴里送的时候,面前这红色的脑袋里已经将自己的某些本性看透,以至于自己的性取向对于莫关山来说突然不怪异了。

      吃完饭,他们从商场二层逛着走到室外,太阳未落山,行人很多,他们沿着人行道朝地铁站的方向走,背着一把吉他的贺天一路上吸引很多视线,当他们经过一段很窄的斑马线时,莫关山的左肩像是被借过的人撞到一版,猛地一疼,力道不小。一个黑色的身影就从后面闪了出来,两步拦住二人去路。

      莫关山心说不妙,接着想起上回他就是在这附近巧遇蛇立。试问该有多巧合,才会在同一个地点两次偶遇一个行踪诡秘的前校园恶霸?

      蛇立两年多来没太大变化,脸上是那副看不清喜怒的样子,周身散发着“你好,我不怀好意”的因子,薄唇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抿起来,下巴收起,恶霸专属眼神先是射向莫关山,接着转向旁边的贺天,看到他身后的吉他。

         “蛇立…”好像为了不占下风,他试着找以前干架时的感觉,看向蛇立的眼神也狠了一些。“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即便一个人花很长的时间尝试忘记,忘掉某种刻在成长经历中的认知,在那个特定时期的与世界打交道的方式,也会在某一个瞬间全部回想起来。莫关山一说出这句话,那些被他用手使劲塞回大脑的夹缝中的感觉又瞬间回来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蛇立能够在释放危险信号的同时表现得懒懒散散,‘乐队搞得不错嘛,是不是该感谢我?”说完笑了笑。“老子没空理你找茬。”莫关山似顾忌到贺天也在,不便和他多说,抬脚想从其左边绕开,在两个人擦肩,正好能听见对方轻声说话时,蛇立一把拉住莫关山的手肘,说:“是不是还用那把吉他弹得欢呢,嗯?”


      贺天看一眼就知道莫关山这位熟人不是善类,这短短的一段对峙包含很多信息,这人似乎和他退学组乐队的“某件事”有关,在他抓住莫关山手臂的一瞬间贺天差点冲上去,但他好像并不想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动手,只是在莫关山耳旁说了什么。从贺天的角度看不见后者的表情。既然对方没有危险动作,贺天便从他右边走过,他斜着瞥了蛇立一眼,正好蛇立的脸也侧过来,二人眼神相触。不过贺天不想解读这家伙的意思,马上收回视线。

      莫关山在前方五步以外的位置给了他一个背影。

      “嘿。”他上前揽住他的肩,然后微微侧过脸观察他的表情。

      “手拿开。”莫关山盯着前面,心思好想不在这个空间,贺天没听他的,揽着人往前挪步子,莫关山顺势跟着他走,走几步转过头看背后,蛇立已经不见了影子,视线范围里尽是陌生的面孔目不斜视。

       “那个人…”贺天说,“不太正常。”

       “他不是什么好人,”莫关山说,“和你这样的不一样。”

       “哦?这么说我是个好人啦?”他微笑着问。

       “滚,不是一个路子。”

       “那你呢?属于哪一路?”

       “我…”莫关山想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他妈离我远点,但终究没说出口。话开了头就悬在那里,贺天既不追问,也不深究两人的关系。快走到地铁站时,贺天说:“帮我换弦调音的售后服务,还算数吧?“对方默认。贺天停了几秒,又道:“以后我去看19days的演出,都带着对他们的吉他手心怀不轨的目的,和别的普通粉丝不一样。”

        “哈?!”

        “提前告诉你一声。路上小心。”说完二人正好到地铁口,贺天用揽住肩膀的手拍拍他,然后转身离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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