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AU，乐队元素）非亲非故 （十七）
时隔半年的更新...
本章建议搭配bgm：《alpha》——orange ocean
(十七)
“你不用想太多，我会付你钱的。”贺天说。在贺天家公寓的电梯里，二人面对面，一人靠一面墙，并各拎着一个超市塑料袋。闭塞的空间里除了高级公寓的空调冷气味，似乎还有另一股凝结的空气在两堵墙之间回旋。莫关山非常厌恶这种好像自己上门提供下厨服务似的给钱行为，尤其是要孤身一人去贺天家，不用想就知道具体场面不会很美好。可他偏偏没有抓住之前千万个转身就溜的机会摆脱，居然一路和平地在超市生鲜区和调味品货价挑挑选选后，老实地走进狼窝。
电梯里昼夜如一的白光灯太亮了点，他在一路升到高层的过程中瞟了面前的贺天几眼，对方好像没看自己，侧过头盯着楼层数不紧不慢增加，中途没有停下。人造光亮直直将这个人的侧脸没有死角地照亮，不论带什么颜色的眼镜，这个人的脸都长得没有缺陷，不开口说话，是非常可以忍受的。
电梯上行的速度放缓直到停稳，“叮”地一声，随后电梯门打开，“到了”贺天侧过头朝他说，然后拎着袋子踩上公寓走道里铺的深色地毯。他之前没有来过这类高级住所，二人的脚步声被地毯轻轻地吸走，走道里依然弥漫着那股冷淡的空调味儿，每道深色防盗门闭得死死的，贺天走在几步之外的前方。
自己跟在后面这怎么越看越觉得诡异。
他吸了口气，之前没有拔腿就跑，既入贼船，他莫关山一样不能放松警惕。
走到快到尽头的一扇双开防盗门前，贺天停下，在外面的密码锁按了几下，接着转动银色把手，门便开了。他把门打开别到身后，用空出来的手朝着莫关山作出一个请进的姿势。“到了，进吧。”
他停下脚步，朝打开的门看过去，没开灯漆黑一片。犹豫了两秒，莫关山踏进屋，贺天随后熟悉地在他身后打开室内的灯。一瞬间莫关山以为进了哪部电影里独来独往的都市酷炫男主角住的地方，面积很大，开放式的房屋格局，映入眼帘的巨大落地窗占了靠近街道这一整面的墙，透过玻璃是城市夜景尽收眼底。他太惊讶以致无暇留意房子的其余装饰。
“你竟然住这种地方…”
贺天笑着看他盯着窗外灯光闪烁的夜都市，没有说话，走进里面的开放厨房，把东西随手放在桌上，回到莫关山旁边。对方这时开始环顾屋内，发现贺天家的家具实在不能算丰富。就像精心装修好以后拎包入住，没有什么个人物品，便看不出住在这里的人兴趣如何，又怎样生活。
莫关山看见贺天的床就这么横在偌大的空间里，靠近墙摆着，深色床单和被子，有些凌乱，贺天也不顾及他的存在，背对着他脱下身上的衣服，从床单里拎出一件白色T恤换上，然后转过身，看莫关山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估计眼前这人已经联想了一百集关于他复杂人生的连续剧情节了吧，他有点好笑地想。
“怎么了？把东西放下吧。”他说。
莫关山闻言，没有说什么，走到厨房，把手里的袋子也放下。他顺便发现了一边沙发旁靠着的那把ibanez吉他，一弦已经断了，从中间崩开的，两半琴弦就这么吊着，他的主人也没管，手还给误伤。“厨房的东西随便用，应该都是新的。”贺天走到他身旁。莫关山拨开眼前的两袋东西，再观察一下贺天家的厨房，看来顺手把调料买下是极其明智的。因为好像除了闪闪发光的高级厨具以外这里没有别的了。
“你家的厨房是从来没有用过吗…”他说。
“之前试着用过几次，差点出事故～”贺天轻松地笑着说。
想想也是，贺天的这个房子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种人能用厨房自己做饭才是吓人的事情。他无意再和这个目的不纯的可恶有钱人多说，既然把他“虏”来做饭，自己完成任务就走人。
“哦～没想到你的做饭功力很娴熟啊！”贺天真心夸赞莫关山切菜流畅的动作，食材很快就被切好分开放在不同的容器里，他是头一回发现胡萝卜和土豆块放在一块还听养眼的。莫关山懒得理他，正拿着一把中等宽度的刀切牛肉，贺天也不讲话了，站在一旁靠着桌沿看他操作。
“你他妈不要在这里盯着看！”这种行为只会让他想弃刀逃走。
“我没有妨碍你啊，还是你想要我帮忙？”好提议，可是这个家伙一边说一边举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他紧了紧手里的刀柄，本身来贺天家这一行为本身已经很复杂了，他都不像去解读双方各自的行动背后之动机，尤其自己为何跟着来，若是自己细想可能琢磨出更吓人的结论。由繁化简是他身为一名吉他手在对待和弦和指板使用的方法，由此引申到莫关山对待人生很多现象的态度。
贺天看了一会儿，转身进浴室洗澡，出来就闻到整个房间里炖菜的香味，这味道似散发着热气冲过来和自己身上未散去的水汽混作一团，在这一瞬间他在这间无聊的大房子里体会到非常奇特的感觉。
就像，
就像他们一直以来就该是这样，像这样在这个空间里生活，这只是过去已经发生过很多次的场景重现。他看向侧对着他正盯着锅中料理的莫关山，厨房暖色壁灯包裹着他，他的红发发尾那么轻易地就被灯光渲染出光圈。他一只手握着汤勺不是搅动两下，眉心浅浅皱着。贺天也搞不清自己的脚步是如何一步步靠近，也不记得莫关山什么时候发现他，却没有说话。曾经他或许看过一部或者几部，色调温暖的电影，暖色灯光会向现在这样，让画面里的人看起来那么活，那么温暖。他一度觉得或许他们比自己活得真实。
此刻这份真实来到他眼前。
“好香，这是什么？”他在他侧后方轻轻问道。
“炖牛肉。”他头也不回地说，不忘翻动两下。
灯光让这个吉他手不似在舞台上那般夺目，这个人或许本该这么温和，卸下与世界的大部分防备，本来没有尖锐的刺。
“你经常自己做饭吗？”他问。
“不…”
“那我很荣幸。”他笑着说。
“你他妈要付我钱！”他愤怒地戳了一下锅里的牛肉。
进食的过程很和平，两人各占一边餐桌，既没有并排也没有相对而坐，而是斜对着，莫关山不说话，埋头吃自己的饭。贺天好像很舍不得破坏面前颇具美感的食物似的先欣赏了一会儿，又掏出个手机像女士们吃饭必做的那样拍了一张，再看几眼才满意地开吃。莫关山斜眼蹬视这个人的行为，他忽然很不想让自己做的饭被这个家伙吃进嘴。
“真的很好吃。”吃完饭他对莫关山说。
这是非常真心的。
“行了，你饭也吃了，我要走了。”吃完饭，莫关山起身说。
“别急着走啊，帮我换吉他弦吧。”
“你以后是不会再弹了，还换什么。”莫关山看了一眼孤零零的吉他，遇上这么个主人。贺天走过去把起拿起来摸了两下，说：“不，我会弹的，”他拿着琴正视莫关山道，“我说过，我发现我真正感兴趣的不是电吉他。但是，只要19days的吉他手还弹，我就会继续弹。”
莫关山惊得立在原地。为什么他不直接饿死这个瘟神呢？
“我没有要你接受任何事，也没打算收回我说过的话，你怎么解读都可以。”贺天不知道这顿饭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让他突然就把这些话说出口了。没头没尾，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我他妈的态度还不够清楚吗？”沉默过后，莫关山低声问道。
贺天眼神黯下。他意识到这顿饭自己要求得太多了，原以为他们可以普通地吃完饭，修好吉他了事。是他想得太轻松了。人一旦开始索求，是不会浅尝辄止的。超过了社交距离，马上就会想更近一步，再近一步。他从前太习惯和别人维持安全距离是因为没有遇见某个人，会无意识的放松手里的缰绳，不受控制地缩短与对方的距离。
“…抱歉…可是弦还是要换。”
贺天轻轻地把琴靠在沙发背上，去找他之前买好的新琴弦和剪弦器。
莫关山默默盯着这把断了弦的吉他，极力抑制吼出声的冲动。
tbc.
放假了，我会努力更新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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